高赞问题:莫言的作品到底伤害中国人什么了?

莫言的作品到底伤害中国人什么了?

6743人赞同了该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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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爷爷近来也学会用智能手机了,每天听听戏,刷刷抖音,玩得不亦乐乎。

过年我回家,爷爷问我:抖音都说莫言是汉奸,他是怎么个汉奸法?

我说:他把您以前要饭的事写出来了,写全村都出去要饭,这不能算汉奸吧?

爷爷又问:抖音上说他抹黑丑化咱中国啊。

我说:您现在把计划生育那阵子发生的事发抖音上,他们也说您汉奸。

爷爷:这网上的人可去他达那蛋吧。

换个说法可能教好一点:我爷爷早年间喜欢美食和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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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干年后,有人写了本小说,小说里面的人物有许可馨,曲婉婷,张珊珊,北极鲶鱼……大部分人看了几眼看不下去了,表示受到了严重的伤害,当时的情况肯定不是这样的,怎么会有书里这种人这种事?这本小说的作者添油加醋,在抹黑时代,简直太黑暗了,必须批判!

--如果是批判还好,就怕看完之后说,我们社会还有那么纯洁的时候呢?

--你这本是余华写的,明显你也没怎么看莫言

--我室友说等咱老了和人说,我们22年在这个地方,全国经济前面的城市,买不到吃的,差点挨饿,别人肯定说我们在说胡话

--不是差点挨饿,是差点饿死

--你到时候说你30年还房贷,别人都会说你造谣的。

--我周吉力不赔出场吗?

--什么档次,也配和许小姐一起出场

--真算不了什么,就是小伙子太实在

--应该是描述这个时代人人有钱全款买房,哪怕个别贷款买房的,房子封顶后,银行都能大笔一挥就把贷款免了。地产老板为了按时封顶亲自上塔吊加夜班。

--按照莫言的描述,是良心资本家提升楼房品质,道德败坏的还贷人各种婚外情

--然后这个作者说“许可馨,曲婉婷,张珊珊,北极鲶鱼”因为有知识有文化有涵养,所以被广大无知人民网暴了,是吗?

--就想最近的徐州一样,实话实说结果被网曝说抹黑徐州

--有没有可能发现几十只蟑螂,其实屋子里已经有几千只蟑螂了。

--千里之堤,全是蚁穴

--果能如此,说明社会真干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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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言的作品,没有伤害中国人。他是把伤害中国人的事实和历史写出来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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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莫言了,就说一位绝对没有任何争议、绝对根正苗红的、国歌作词者田汉。

他进过两次监狱,第一次入狱进的是KMT的监狱,在狱中写下了义勇军进行曲歌词,后因为zbzy法律里的保释制度出了狱;第二次进的是小将的监狱,再也没能出来。

田汉的作品伤害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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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界批评莫言过度美化历史。

导致认知出现偏差。

我想大概就是这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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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今天的中国,只要讲实话就已经是伤害中国人感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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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脸面受损,家仆们愤愤不怒,可以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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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言的作品没有伤害中国人,只是伤害了公公们的感情。

不是有句话吗,皇上不急太监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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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言有没有伤害中国人我不知道,但是他伤害了某些披着中国人皮的野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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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害了残害中国老百姓的红卫兵,和官僚剥削阶层的走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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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敢展示底层的苦难!不是汉奸是什么(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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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自卑导致的超级敏感的绝对自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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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害当时的红小将,红卫兵,扣帽子的批斗集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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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个在贫困县长大的农村孩子,我只能说,他的作品已经很保守了。我见过的听过的,甚至比小说还要荒谬!

穷山恶水出刁民,物质的匮乏,可以最大程度的暴露人性的丑恶!

他伤害的不是我们普通国人,而是某些阶层的敏感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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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身经历让我产生了一种错觉,

当官的好像在没有利益的情况下,一样以折腾老百姓为乐。

好像不做伤害老百姓的他就没法彰显他的权利和地位,

当个好官,融入百姓,可能容易被骂成泥腿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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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期浸染在宏人叙事中接受PUA

突然有一天,有人将生活的各种细枝末节的事情写了出来

虽然知道这人大体上写的是真事,说的是实话

但好歹这么多年的PUA了,总不能承认自己是个活该被PUA的角色,甚至身处PUA而不自觉,于是暴怒了,于是开始语言攻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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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十四亿分之一,我怎么没感受到被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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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不觉得小说能伤害人,我也不觉得日本美国可以隔着十万八千里伤害到我,但是烂尾楼,存款取不出来和医生乱开刀都有可能伤害到我。同理我觉得最有可能伤害到日本美国人的也是他们的政府和社会治理,所以全世界每个国家的人民都应该严格监督社会和行政,我是不是太实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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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多岁的老人闲聊说到

观音土真的不好吃,少吃点就行了

古代太近,近代太远

俄罗斯档案馆究竟有什么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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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价轻易将人抛,小了烧饼瘦了油条,把姐饿成小蛮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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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爷爷不止一次说过,自然灾害那三年里,他的一个姐姐和两个弟弟都饿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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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作品过度美化某时代,伤害了受过伤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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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不知怎么了,不是跳楼的就是灭门的。多事之秋。

不信莫言写的。最近的农管,还有以前的城管。你不会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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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冲他白纸黑字伤害了这么多人,且有跑出去的实力,却还呆在这,我就敬他是条山东汉子!

他的确伤害了大喊“亩产十万斤”的那帮人。他也的确老了,收敛了,否则这三年他至少得骂死一大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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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以为那个年代农民只是活干的比较多,不用挨打,要批斗也是批斗知识分子、有价值的人,农民没什么价值可以免遭批斗,结果今天坐车的时候我爷爷告诉我,农民也会受到毒打,不听指挥的话,大队干部可以随意处置你。书里的牵牛扒房不是想象,是魔幻的现实,年轻一代没几个能了解到以前被刻意隐藏的岁月,莫言的书可能是年轻人最容易接触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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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直白的说吧,

在我看到某些人对疫情防控中的问题口诛笔伐,对疫情放开后的惨状轻描淡写说是自由的代价后。

我开始怀疑所有批判新中国政权和我党的文学作品,我看到这些作品就怀疑他们是不是刻意隐瞒更可怕的灾难。

亲身经历才知道这些失意文人多么恶心和刻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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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底层人过的不好就相当于揭露统治者无能

满朝文武大臣都在说四海升平,安居乐业,而你说了句xx地方饿死二十万人,即使是事实也不行,恶意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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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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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以下几个原因,

第一,

把自己看的太重。

大家还记得湾湾在疫情期间的表现吗?

说什么:“全世界看好了,我们只示范一次。”

还有朝鲜对自己出口粮食的事(此朝鲜是真朝鲜),这样报道:

“水深火热的美国人民,吃上了朝鲜人民的救济粮,在纽约街头感激落泪。"

这两件自不量力的事,

当年都引发国内群嘲。

但我们反过来想—下,我们有没有这种毛病?

有的。

比如有人说,莫言的作品摸黑了中国的国际形象。

拜托,

世界地图就那么大,谁有闲心去看我们?

在欧洲,就算人家不歧视,至少不会把我们当座上客吧?

中东,神权国家,对我们基本无感。

加拿大、澳大利亚,中国人很多,仅此而已。

南洋地区,如果腰子有编号,能凑齐中国二十三个省。

俄罗斯,经常被要小费的人群,就是我们。

是的,

我们很强大,

我们经济体第二,

我们有世界最高峰,

我们有长江黄河,

然后呢?

别人都忙着生活,根本就不关心。

但我们总有人,总希望在外面找点面子回来。

对发生过的事不敢承认,美其名叫摸黑。

那我告诉大家,比起莫言的小说,有个近在咫尺事情,对我们伤害更大。

直接算贴脸输出。

98年印尼,苏哈托政府打出:

“X侵—个华人女性,奖励2万”的口号。”

此次事件,约有十万女性......

咋不跟印尼去算这笔账?

有人可能找借口说自己不知道,或者找别的什么借口,华人不是中国人之类的。

你看,

有些人就是这样,

要么无知,要么没文化,要么窝里横,鸵鸟心态°,推脱自己的一切责任,

不敢直面事实,也不会在真正意义上关心自己的同胞,

但他有信心用激情的口水去批判—部文学作品。

白天在网上喷的面红耳赤后,

晚上吃着五块钱的盒饭,心满意足的想:

“位卑未敢忘忧国一,又是为国尽力的一天,我的XX,不容他人欺负。"”

把自己感动的尿水直流。

J不J呢。

第二,

巴尔扎克的《欧也妮葛朗台9》,把法国的金钱社会,批判的淋漓尽致。

为了钱,兄弟不是兄弟,亲情不是亲情,爱情不是爱情,整个社会面目全非。

莫泊桑的《羊脂球》,

除了赞美—个J女外,讽刺了社会的各个群体,入骨三分。

欧亨利《麦琪的礼物》,

通过描写美国底层人的善良和爱情,意犹未尽的揭露了整个社会的残酷,

那种若隐若现的残酷,直击灵魂。

但是,无—例外,这些人都是伟大的作家。

如果以人品论作品,

那么可以告诉大家,巴尔扎克是吃软饭的,大概吃了三家左右。

他能写出作品来,全靠富婆。

莫言并没有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不管他吃日本寿司,

还是因为好奇,而穿了下和服,

并不会产生基因突变,让他变成日本人。

他的写实作品,闻着足戒,这就够了。

大家知道《金瓶梅》吗?

中国历代小说市井白话文的开山之作,连红楼梦都借鉴于它。

但是,对它的评述是:

禽兽看完了它,会照着书中学。

正常人看完了,会成默。

士人君子看完了,会生菩萨怜悯之心。

古代封建如此,可没人说兰陵笑笑生摸黑华夏。

莫言的作品,

有人看完沉默,是因为感受到了沉重。

有人看完了,会流泪,因为亲身经历。

有人看完了,急着狡辩。

有人根本没看过,忙着谩骂。

那些急着狡辩的人,可能祖上也不干净吧。

而那些没看过莫言的书,

仅仅从道德上批判他,从莫名其妙的正义感上出发谴责莫言,真是XX而不自知。

卑Bi者,

从来不是莫言,

而是不敢直视我们自己的自己,

包括本答主在内。

二更,

恭喜铁汁们,在孜孜不倦下,评论区被锁了。

但不管人家评了什么,我都会放出来。

--老外夸两句,视频播放量就能起飞。老外要是说句不好。。。

--在老家见过一个很没出息的老头,去城市的商店买点东西被别人叫了声老板,他高兴坏了,每次都要拿出来和别人说[尴尬]

--老板大气,感谢老板的火箭,我是主播小非,请大家给榜一点点关注

--印尼那件事,我们国内人很多说活该呢[飙泪笑],压根不承认是同国人

--是的,但是一旦遇到什么灾难,别人捐款后,就是血溶于水了,海外同胞了...[思考]

--看见这些人的嘴脸,只觉得无明业火在沸腾

--我特别好奇一点,为什么在印尼的华人遭遇了那么惨痛的事情国内却鲜少报道?我知道这件事情还是在之前巴厘岛遇害情侣新闻评论下知道的。知道后特别震惊,但是国内报道真的很少

--巨婴嘛,不是白叫的,听不得一点反对的话,全宇宙都必须哄着自己,如果有实在无法面对的事,就把头埋土里装鸵鸟

--莫言的作品基本上都很写实甚至收敛了很多了!

--没经历过的,就只能想象或者靠别人口述啊

--我属于是看了莫言后会觉得很感谢的,因为我的祖上就是那群如蝼蚁般渺小活着的人。谢谢莫言告诉世人,他们曾那般渺小努力活过。

--其实就是网友被带节奏了,某些始作俑者才是最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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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抖个机灵莫名其妙这么多赞。

实际上我说的和评论区说的不是一回事儿,环境采样是一个很正常的合乎流程的东西,给拖鞋、进口鱼做都没什么问题。

我这里说的特指一件事,就是河间市爆出来的那个新闻。

有记忆的,可能都还记得。

我打个比方。

比如二十年后你写了一篇小说,里面有个内客是给羊做核酸。

那么你这么写,一样是在“造谣”和“伤害中国人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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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乎上有个自称是七十年代解放军上士。

在西安负责为部队采购。

他所在的农村,人均粮食上千斤。

用他的亲身经历证明当时物价充足、人民幸福。

他证明莫言是错的,莫言是对六七十年代中国大陆农村极尽污蔑。

只是我很好奇,i问他在哪个部队七十年代获得上士军衔。

他赶紧把评论删了。

lp上海。

--作者统一回复:

特别是强调自己祖孙三代在部队里服役的人士。

1955年,我军进行了第一次大规模的授衔活动,形成了十大元帅、十大大将、开国上将、开国中将、开国少将等高级军衔,标志着我军军衔制度的建立。然而,到了1965年,毛主席废除了军衔制度。

后来,邓小平提出恢复军衔制度的建议。1982年,中央军委召开了座谈会,明确提出重新实行军衔制度,并成立了专门负责评定军衔的机构。经过5年的研究,最终确定了“三等九级”的军衔评定草案。1988年7月1日,全国人大常委会通过《中国人民解放军军官军衔条例》,正式恢复了军衔制度。

--作者>雪山

知道你有去翻历史书。

也知道你年龄小,没经历七十年代。

从文革开始,部队只有干部士兵两种身份,彼此之间称同志。

如果有个军人自称上士,绝对被革命群众扭送当地公安局。

南方省份是台湾国军潜伏,

北方省份是苏联特务。

--莫言的作品没有伤害中国人,而是伤害了中国的某些人,恰恰是这些人认为自己代表全体中国人。[捂脸]

--这部分人确实代表中国人,而且说了算。

--按照你这样说的话,牺牲你个人利益来铸造未来的盛世你也是可以接受的是吗?如果是的话,请不要上班摸鱼,请你不要抱怨工资低,你还可以申请降低自己的薪资报酬,为公司降低人力成本,为其他员工提高生活质量。

--饿普遍都挨过,没挨过的有,少,但是大言不惭的说都能吃饱,那是既蠢且坏。先查查几几年才过了温饱线吧,不要吃饱穿暖没几年就说自己从来这样,没受过冷挨过饿。

--那肯定了,河南大旱,走西口,闯关东,都是北方。南方好歹有水,有水就有鱼

--抓鱼很消耗热量,如果吃鱼的热量补不够消耗的,那人还是会饿死。

--没事,下次改改文案就行了,七十个班长

--七十个战士不行吗?[思考]

--莫言不过是说了几句真话。戳穿了荧幕上的高楼大桥罢了

--没有反感莫言说真话

反感的是1、只说一部分 2、对不同对象采用不同标准

--真话里夹杂假话然后就觉得都是真话了?如何评价还乡团呢?

--还见过说香港大陆六七十年代生活水平差不多,改革开放后才被比下去的。甚至还拿拿官汇的上海、香港GDP历年对比当论据

--那大逃港一定是我们广东人吃太饱了游个泳消消食[飙泪笑]??

--军衔制在中越边境战争之后才重新开始实行的吧

--没错,因为没军衔给指挥体系造成了一定的混乱

--上了阵,打到一定程度,哪里能全部维持这建制前进后退转移?不同部属的队伍肯定要靠军衔来归属临时指挥权。都是连长,前线连队和警卫连炮兵连能一样?[调皮]

--那个时候军衔都没有,哪里来的上士[思考]

--在那种年代拿已经取消的军衔来称呼普通士兵可不是啥好事[酷][酷][酷]

--部队给养员俗称“上士”,即使是在没有军衔的年代,也有这个称呼

--我知道,当年在南京,巴顿亲自给他封的,他老家加利福尼亚,电影里都讲了

--我,晋封你为上士,我的加利福尼亚小男孩[语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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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言在《天堂蒜薹之歌》后记里的一段话:

“十九年前,现实生活中发生的一件极具爆炸性的事件——数千农民因为切身利益受到了严重的侵害,自发地聚集起来,包围了县政府,砸了办公设备,酿成了震惊全国的“蒜薹事件”——促使我放下正在创作着的家族小说,用了三十五天的时间,写出了这部义愤填膺的长篇小说。在初版的卷首,我曾经杜撰了一段斯大林语录:

小说家总是想远离政治,小说却自己逼近了政治。小说家总是想关心“人的命运”,却忘了关心自己的命运。这就是他们的悲剧所在。

小说发表后,许多人问我:这段话,是斯大林在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说的?为什么查遍斯大林全集,也找不到出处?

我的回答是:这段话是斯大林在我的梦中、用烟斗指点着我的额头、语重心长地单独对我说的,还没来得及往他的全集里收,因此您查不到——这是狡辩,也是抵赖。但我相信:斯大林是能够说出这些话的,他没说是他还没来得及说。

长期以来,社会主义阵营里的文学,总是在政治的漩涡里挣扎。为了逃避政治的迫害,作家们有的为政治大唱赞歌,有的则躲在黑屋子里,偷偷地写他们的《大师与玛格丽特》。

进入80年代以来,文学终于渐渐地摆脱了沉重的政治枷锁的束缚,赢得了自己的相对独立的地位。但也许是基于对沉重的历史的恐惧和反感,当时的年轻作家,大都不屑于近距离地反映现实生活,而是把笔触伸向遥远的过去,尽量地淡化作品的时代背景。大家基本上都感到纤细的脖颈难以承受“人类灵魂工程师”的桂冠,瘦弱的肩膀难以担当“人民群众代言人”的重担。创作是个性化的劳动,是作家内心痛苦的宣泄,这样的认识,一时几乎成为大家的共识。如果谁还妄图用作家的身份干预政治,幻想着用文学作品疗治社会弊病,大概会成为被嘲笑的对象。但就在这样的情况下,我还是写了这部为农民鸣不平的急就章。”

莫言只是在以小说的形式讲述历史,出于小说家的良心“关心人的命运”。如果这样都能伤害到一些人的话,只能说这些人的自尊心实在太脆弱了。

有的评论莫名被删除了,我啥也没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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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真话在中国是一件很伤人的事。

很多中国人面对不了现实。

另外我没有删除任何人的评论,我想这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我也是活到这个年纪才知道很多人连正视现实,直面问题的勇气都没有,不止是历史,就连现实生活也一样

--听听这些老人讲下小时候的事,就什么都明白了。

--谎言把人吃掉,却怪指出真相的人太狠心,不正视问题,受再多苦也是活该

--我想说以前看过一个美国黑人小孩的短视频,她妈巨胖很丑,她长得也很丑,这是事实,小孩说她在学校被同学说丑了,她母亲说,不,你不丑,你很美,美国人怎么这么接受不了自己丑的事实?丑不让说?

--没不让说,但个体交往以礼貌为准。但,群体就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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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所周知,莫言是山东高密人,所以本篇只提山东。

据初步统计,全社现在仍有病人6,823名,占总人口的20.4%,其中水肿、干瘦病人936名.......

两年来外流4,071人,死亡3,608人,出生的仅923人,

最严重的是今年入春以来,全社死亡1,828人,出生351人,外流2,506人.....

...

更值得注意的是现在灾情严重的队有26个,占全社50个生产队的50%以上,有的社员口粮停伙断炊,饥不得食,寒不能避,严重的是缺棉袄2,118件,棉裤1,858件,棉被961床。

如后屯生产队在去年阴历年前后既外流200多人,因烧柴缺乏扒房350间,因生活所迫出卖给人家当童养媳的19名女孩子,大的16岁,小的13岁,

王奉年的一个小女孩曾出卖过3次,袁登明夫妻死亡后剩下一个13岁的小女孩,卖给了一个25岁的傻男人做媳妇。

光外流死亡在路上的有5人,王法均30岁,死在豆腐店,这个村死绝户的有11户,

郝桥生产队从59年开始,每户死一口人的有67户67人,死2口人的21户42人,死3口人的3户9人,死5口人的1户5人,死绝户的12户15人。

去年冬季一天死了人没有人抬,两个赣步一天抬出5人。

郝登明的母亲和他的两个小孩子一齐死了没人抬,用一辆小车推出去埋了,

后屯生产队社员王庆祥在东平一干修河,他女人和孩子在家,因家里无吃的,女的改嫁,小孩死在门前,

袁景水去治河因生活不好跑回家来,叫回去一天未管饭,被赣步打了一顿,还让推土,因病抬到,半路而死。

胡楼生产队胡玉海全家四口人,修河回家死在路上,然后女人又死了,死后还有两个小孩抓在她的怀里哭,最后小孩也死了。

朱家店子商振宏父病不管,自己外逃,最后他父亲说:“你管管我,我叫你个爹”。

...

公社调大队土地3119亩(内有公社当家拨给外队1719亩),劳力180名,牲畜8头,毛猪933头,其他农具59件。

大队调小队和社员的主要东西有:劳力120名,土地200亩,牲口6头,猪154头,羊18只,门600块,床200张,缸子1400个,鸡2100只,铁20000斤(包括铁锅)。

大至房屋、土地,小至锅、碗、瓢、勺。无所不调,公社调大队的,大队调小队的,小队调社员的,赣步也去拿,工人也去拿,社员也乱毁,家具去了三分之二以上....

二年来被辩论的有253人,被打的有49人,打后死去的一人,上至脱产赣步,下至一般群众,都有被打过的,

除红专队收容白旗,白天进行劳役改造,晚上辩论打人外,第一小队在原小队支书陈广春的领导下,还成了七人打人小组,二年来,就打了33名,

社员陈洪盘因推水车走的慢点,被陈广春打后不过一天就死去。

同时,打击报复也相当严重.......陈广春为了消除以前的仇恨,今年麦后领着赣步到广贵家去翻粮食,结果翻出60斤麦子,硬说是偷的(实际是挖河和其他社员一块剩的还没分),把广贵挤到屋子里和小队长同士安一同打起来,拳打脚踢不解恨,又用绳子抽,一直打的广贵不能动。[2]

?...

秋收时突击队每天在村头路口,对下地的社员个人进行搜身,翻到粮食即打骂过筛。

任庄任兰科偷了100斤地瓜,被突击队过筛一夜,三个儿童因在地里偷着煮地瓜吃,被突击队发觉后扭着他们一步一鞋底从地里一直打到大队部,打的嚎哭乱叫。

同时他们晚上还乱传社员到大队受审,该队夜间受审的就有20余人,并经常的挨户翻粮,任现尧的母亲他儿刚汇来15元钱被翻走,社员说:“现在社员比当土匪还秀,象犯法的一样。”.....

码头大队支书关明申,亲自吊打社员关明汉,前集原大队支书现在六小队长解厂信,刨地瓜时有个小孩骂他一句,竟把小孩的耳朵撕破了,

该队第一小队长孟现敏经常训人、骂人,群众称他为“二天爷”“老祖宗”。

任庄大队长张现廷和团支书任现东,在公社团委枢纪郭广明的错误影响和支持下,组织了一班“突击队员”,他们打人、骂人、辩论、过筛、翻粮、扣粮、揭钢、罚役等违法乱纪十分严重,影响极坏,使各项工作受到了极大损失。

据初步了解,被他们辩论过筛的就有27人,其中直接间接造成死亡的就有3人。

社员任传义,今春赶集时在路上削了把柳条子,被发现后说是破坏绿化,被斗争、过筛、踢打、推倒、拉赶,拉起推倒半夜散会后已被打的走不动,新棉袄被打的稀烂,他儿回家去几次上吊未遂,随后得病仅14天死去,

贫农社员任现聚30岁,因偷东西在会上被过筛踢打的叫“娘”,被迫大骂他们比果昱档还狠,这时郭在场,并说:“不老实狠斗”。突击队就毒打起来,打后不能干活,加之生活不好,四天就死了。[3]

...

全专区仍有水肿病三十多万人,外逃有十一万七千人未归,每天还在增加。金乡、巨野等县非正常死亡很惊人。巨野从去年十二月到今年五月八日已死一千八百六十人(县委回报全县共死七千五百三十六人,其中非正常死亡,恐怕不只一千八百六十人),现在全县水肿病、干结病等共有六万人,估计最少还要死亡一千人左右。金乡的统计共死亡六千七百多人,其中非正常死亡有一千五百多人。[4]

...

据了解,广饶县今年病人和死亡情况都是比较严重的,全县各种病人:今年一、二月份六万人,五月份七万人,六月份八万人,九月份达到十二万人,占全县总人口(四十一万)的29%。一月至十月份,全县共死人14272人,占总人口的3.4%。其中,八、九月份死亡最多,每月都在二千人以上。十月份死一千五百二十人。[5]

...

参考

1.山东省齐河县大黄公社调查分配情况,60.11.7

2.八山东省寿张县打渔陈大队“四风”危害情况,60.12

3.山东省梁山县城关公社“供铲风”、浮夸风、命令风问题的调查报告,60.12

4.谭启龙关于济宁地区工作中几个问题的报告,59.5

5.八方兴给谭启龙的报告,60.1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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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匆匆不过一梦

累计消失评论100+,什么角度的回复应该都有

累计已经有三十多条评论没了

更新一下,国内所有平台都把核酸记录清空了,但是这三年真的就不存在了吗?

明明经历过的人还没有绝种,新生代就已经在教育洗礼下否认血淋淋的事实了

80/90/00后这几代人都是计划生育下生长起来的,家里不止一个孩子的应该不能否认之前发生过的事情吧?

再往前推,50/60/70这三代人,吃不饱很正常,城里粮食顶多维持饿不死,就这样了还有一大批知识青年下乡,教育停摆,工农三线建设,集体经济,还有浮夸风和公社,八成人口都被运动影响过,总不能嘴皮子一张一合就把过去否定了吧

如果再往前推就更有意思了,20/30/40年代的是从两派斗争,抗日,解放走过来的,他们也不敢妄谈过去,全是不能碰的话题

现在好了,一帮子小将,通过自己接受的教育和自己天真的世界观把过去的事情都打成伤痕文学公知文章,一帮中学生大学生觉醒了,但凡看看真实的历史,也不至于把莫言贬低成这个鬼样子

--发不出来的评论就不要发啦,认同的也好,反对的也好,经历过的人还没有死绝,可以多跟老人们聊聊过去的岁月嘛[doge]

--不是一直这样吧 现在都开始慢慢否认口罩了

--我觉得他笔下把那个年代美化了,

--那个年代还不算黑暗野蛮啊?

--我在杭州,没被封过,别代表我

--太可惜了!你错过了重要历史事件,是一大遗憾

--区是不可能被封的,区的味道太大了

--真的吗 我们呆的不是同一个杭州? 20年初22年初?

--我三年都没被封过,坐标余杭未科

--那真是太可惜了,这证明果根本不爱你啊

--对,抗日战争有好几个省压根就没见过日军,所以不是全民族抗战。

--滨江区前几年三天两头封

--确实可惜,我速冻里面备的肉全放臭了。

--没人代表你,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你们哪里有邮政嘛

--额,劝你查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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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凡有真正的史观,也知道莫言是什么意思。

--正史是由成功者书写的,所以研究历史的时候需要结合很多材料,比如想分析三国,就需要看后汉书,三国志,还有很多民间书籍,一味相信正史和野史,都得不到一个真实且完整的历史

--被骗太多次了,如果还没有个幡然醒悟那也真是没救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像这种实话的回答下面,连点赞和评论都得斟酌一下才敢发布了。

--蛮荒时代好像真的被遗忘了,谢谢你的勇敢执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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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还得从去年的一场online workshop讲起。

去年十一月份,我受国内某高校外文系邀请,参加了一场关于某国外作家研讨的一场网络工作坊,意在让他们培养的博士生能够听到关于这位作家研究的最新消息,也意在让好久不见的相关学者见见面聊聊天。这场讨论会邀请了国内相关领域的专家学者,除了我是85后,其他最年轻的也是70后,年纪最大的几位基本和我父母是同一辈人。讨论会上大家发言积极,气氛热烈,听会的博士生们要么奋笔疾书,要么“奋手疾敲”,反正都挺努力的。一个多小时之后,大家都说high了,讨论的议题也不限于那位外国作家,而开始广泛地讨论和他创作风格类似的其他作家,于是说着说着,就说到了莫言那里。

我说:“莫言是我很喜欢的一位作家,我认为他不是从男性视角进行写作的、而是从纯粹的人、或者纯粹的中国人视角进行写作的,这是一种很新的写作手法,我也很少在其他作家作品当中看到。”

这时,讨论会里一位年纪和我妈差不多的女教授很激烈地摇了摇头,隔着屏幕我都能感受到她摇头产生的风,她说:“我不同意小A的观点(小A就是我),我读莫言总会产生一种很不好的感觉,我不是很喜欢他。”

然后,一位看起来仪表堂堂、作风也相当正派的男教授,也和我爹妈是一代人,说:“我也觉得是,我认为像莫言这类作家的写作、应该考虑其写作的社会影响,并不是什么题材的小说都能写的,这是我不喜欢的。我还用英文写过批判文章,但写之前,我还给他打了个电话,说,莫言老师,我要批判你啦!他人很好,说,写,尽管写,没有关系的……”云云,云云。

虽然我十分尊敬这两位学者及其在专业上的造诣,但他们的观点我却不能认同,就像那位男教授也尊敬莫言但这也不耽误他写批判文章还提前让莫言知道,学术讨论观点不同很正常。如果那天的讨论会不是以某外国作家为中心的workshop,我可能会一直追着那位老师问,莫言的作品应该考虑什么样的社会影响?如果他作品在国内的社会影响不好,为什么茅盾文学讲、汪曾祺文学奖、百花文学奖都是他的?就算我们不考虑其为什么得到了诺贝尔文学奖,我们是不是也得想想这些奖项在国内的分量?如果一部作品的社会影响真的糟糕到会带坏一批人的程度、那这部作品可能都没有出版的可能和必要,更遑论得国家级文学奖了。所以,莫言的作品到底伤害了中国人什么?

如果要回答这个问题,我们还得回到莫言作品本身去看待这个问题。他的大部分长篇小说我都看过,《红高粱家族》讲的是九儿和土匪头子余占鳌抗日的,《天堂蒜薹之歌》讲的是农民被欺骗、种蒜苔卖不出去的,《丰乳肥臀》讲的是从日本侵华到21世纪初、山东高密一家包括母亲在内的女性的悲惨命运的,《檀香刑》讲的是德国占领胶东半、当地人民对德国人的反抗后被镇压的,《四十一炮》讲的是一个爱吃肉的孩子的沉浮人生的,《生死疲劳》通过地主不断的投胎转世讲中国近现代的变迁的,而让他得到茅盾文学奖的《蛙》讲的是在无奈的社会条件下、女性身心的双重创伤的。

从他的写作内容来看,其大多数写的是时代历史境遇给弱势群体带来的伤害,而这可能也是普通读者对他诟病最多的地方。因为很多人认为,莫言之所以能够获得诺奖,是因为他用中国人从1840年起经受的苦难去讨好谄媚某些心怀不轨、见不得中国好的西方人士或者组织,以整个民族的苦难去获取其个人的成功,这显然是不道德的,无论是从“家丑不可外扬”的角度还是从一个有良知有担当有责任心的中国人角度,这都是不对的,是错误的,是要进行批判的,然而现实情况真的是这样吗?

在我看来,在诸如樊登读书、三分钟看完一本书的“速食读书”时代的到来,很多人在通过这种方法去了解一篇长篇小说之后,很有可能连其主要内容都记不住,记住的往往是这本小说最具有网络营销意义、最吸引人眼球但很多情况下对这部小说本身最不重要的部分。比如说,提到《百年孤独》,大家想到的可能都不是拉丁美洲的苦难与孤独,或者布恩迪亚家族每一个在非理性的疯狂下控制的人的悲剧性人生,而是“一部看不懂的天书,里面七代人,名字都是一样的!”大部分没有读过《百年孤独》的人当看到这个标题时,很可能就产生了先入为主的印象,而这种印象对某些人来说,也许是很强烈的,强烈到,他本来能读懂《百年孤独》这本书,但因为有了“一部谁也看不懂的天书”这样的印象,可能在真正读的时候,反倒看不懂了。

反观莫言的小说,几乎每一部都可以用吸引眼球的方式来讲述。“抗日英雄女性谋杀亲夫!?”、“母亲与不同男子交合、八个孩子六个爹?!”、“计生干部被婴孩灵魂逼成精神病?!”、“高密农民用屎尿对战德国坦克?!”(讲真,写到这儿我都写不下去了……)如果真的是通过上面说的、吸引眼球的方式了解莫言作品的话,那很可能就会形成这种印象,认为他只不过去在民间瓜田李下的八卦中截取一些能够满足西方对中国幻想的片段去迎合西方人,四舍五入算某种“反向的东方主义”,所以他显然扭曲了中国的现实以及伤害了中国人民的情感。

我之所以会做此猜想,是因为我发现很多污蔑莫言的人,好像都是通过一些道听途说、似是而非的例子用傲慢的态度在道德层面上对他进行审判(其几基本逻辑无异于北大毕业生去杀猪、读985本科不如大专生),然而但凡他们读过莫言作品的原作以及有一点点文学研究上的素养,就会发现,这其实是一位纯粹且悲悯的作家,无论他是否获得诺贝尔文学奖,伟大作家的名号对于他来说,实至名归。

我非常喜欢举他的《丰乳肥臀》作为例证,而这也是我最喜欢的莫言小说,不仅因为这部小说创造了一个独特且充满张力的母亲形象,更是因为作者是站在一个纯粹的人的立场上去看待时代巨变下的女性苦难的——而这一点,在男性作家那里,尤其罕见。

《丰乳肥臀》讲述的是山东高密的上官家、以母亲鲁璇儿为代表的、两代女性悲壮传奇又跌宕起伏的命运。作为无法生育后代的男人的妻子,在那个没有子嗣等于灾难的吃人年代,走投无路但又有些胆气在身上的胶东女子开始了借精生子之路,从她的姑父到外地来的小鸭贩子再到村里教堂的瑞典神父马洛亚。女儿们因为父亲各有不同,但又都继承了母亲的胆气,所以也都演绎出了各自的传奇人生。而作为家里的定海神针,母亲在面对一个个女儿的悲惨死亡,她始终以波澜不惊但坚韧不拔的态度面对命运向她劈头盖脸砸来的一个又一个巨浪,最终在八十几岁高龄寿终正寝,就算守护不了一家人的生命,但却端庄地守护了一个时代的尊严。

虽然小说中所描写的大多数女性因为营养不良而骨瘦如柴,但小说的题目却叫《丰乳肥臀》,这“文不对题”的写法显然不是写实,而是一种来自叙述者视角的象征。小说除了最后那部分交代各个女儿的生父那段用“全知视角”写的、其余部分的叙述视角均是从母亲最小的也是唯一的儿子上官金童的角度写的,也就是说,《丰乳肥臀》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篇幅,都是来自一个儿子的视角。而且这个儿子还不是一般的儿子,而是一个有着“恋乳癖”、直到成年也无法成为一个男人的儿子。所以,题目中的“丰乳”和“肥臀”其实都不是男性凝视下的、作为X符号的器官,而是对儿子、或者对所有孩子的滋养。那个有炼乳癖的男孩/少年/成年人/儿子,其实是所有母亲的孩子的象征。

那么,从孩子看母亲而不是男人看女人的角度来看《丰乳肥臀》这部小说,我们会不是很惊讶地发现,莫言其实塑造了一种全新的女性形象。在传统的男性叙事当中,被男人凝视的女人大多以两种形象出现,yd的妓女和圣洁的母亲/妻子,而当莫言从一个全天下孩子的视角去看母亲时,前面二者的界限被打破了,儿子看到了母亲在吃人的时代作为女性的悲哀以及哪怕自己命运已经够悲惨了、依然用瘦骨嶙峋的身体滋养着孩子们的忘我。

而这是一种怎样浑厚到令人震惊的情感。正如莫言自己说的,母亲是“最后的拯救”和“真正的悲悯”,而作为儿子的作家,能够站在人而打破性别对他的规训去写女性之苦与女性之美,请问这又伤害到了谁呢?难道是有些家长认为专门应该板起来脸写严肃文学的诺奖得主忽然写上了“恋乳癖”影响了他们家宝贝的健康成长而感到备受伤害吗?

从上面的分析可知,如果单纯认为莫言小说中的某一点造成了对社会的伤害,这无论是对作家还是对文学本身都是一种亵渎,更遑论那种“家丑外扬”和“反向东方主义”的论调了——从1840年开始,中国论文半殖民半封建社会、中国人民遭受的种种屈辱与苦难,难道不是我们历史课本里写的、大中小学历史课堂上讲的吗?那为什么就不能让作家以我们早就熟知的历史当成文学创作的背景、通过苦难去展现人性呢?

所以,我认为,“莫言以’揭民族伤疤’(好吧,我电脑只能打俩同方向的单引号)的方式为自己赢得荣誉”是非常有失公允的,那些打着其伤害了民族情感而恶毒批评他的人,大抵上应该属于自己过得不如意、找一个比较famous的出气筒出气罢了,但凡从头到位哪怕是读过一部莫言小说的人,都不会说出这么无脑的话。

但我们也要发现,从我最开始举的那个例子可以看出,有些大学教授也并不喜欢莫言,也认为他小说的社会影响不好。显然,作为大学里的文科教授,在对某部文学作品做出评判之前、通读该作品是最基本的职业要求,那么他们显然不会出现这种问题。所以,我开头举的例子又是为什么呢?

其实,我本该去读过那位老师的英文论文之后再来下结论,但目前我时间和精力都不允许我这样做,所以我大胆猜测一下,而这种猜测其实是来自于我妈的一个“阅读”的经历。我妈虽然不太爱看书,但她很喜欢听小说,每天出门走路、上下班路上都会听喜马拉雅,有时候她自己播放列表里的音频播完了,就会让我给她推荐一两本书。去年四五月的时候,我先给她推荐的《蛙》,毕竟她也是那个时代过来的人。她听完表示有点难过,不过莫言的文笔还是很好的。接着我又让她去听《丰乳肥臀》,她听完之后表示,有点难过,不过莫言的文笔还是很好的。我说,那你试试去听《檀香刑》吧,那部小说更有意思。我妈看了看简介,说,呀!这个我不想听,害怕,一想到里面有受刑的人,就全身不舒服,我不要听。

这则经历说明了什么呢?一种解释是,她从读小说的介绍里,和小说共鸣了,她害怕“阅读”这本小说,因为自己会对小说中描写的种种痛苦情节感同身受,所以会去避免“阅读”这部小说。而至于前面两部,虽然我妈也听了,而且听得也挺上瘾,但她听完的表现无一不是,“有点难过”,也就是说,她也与小说的情节和人物塑造共鸣了,但这种共鸣远没有《檀香刑》里描写的、那种实实在在肉体上的疼痛与折磨来得强烈,所以在读之前,她就放弃了。

而从我妈这则经历入手,我们是否可以去推断一下其他和我父辈年纪相仿的老师学者对莫言作品莫名的反感呢?我之所以对那两位老师的年纪和评价记得如此清楚,是因为他们其实都没有十分明确地说出莫言的作品到底在哪方面让他们感到不适了,只不过模模糊糊地感到了不适、但却又说不清楚,尤其是那位年纪相对较大的女教授,也许是从一穷二白的贫困年代走过来的,当再次看到莫言小说中对饿、对穷、对在贫困条件下人性之恶挣扎的描写,也许会让他们再在精神中,经历一遍那个年代无法言说的苦楚。所以,哪怕是著作等身、学术成就硕果累累的文科教授,当面对如此真实又鲜明的文学表现时,也会感到无所适从,也会感到心中莫名的反感与难过。如果说他伤害了别人什么,也许就是对文学技法鬼斧神工、登峰造极的运用吧。而我从小没有经历过饥饿与贫穷,亦没有因历史变换而导致命运的颠沛流离,心里没有缺憾与莫言的小说在这方面产生共鸣,所以,我可以从容地接受他的小说,而并不觉得受到了某种“再次揭开伤疤”一样的伤害。

虽然他的小说引起了诸多人的不快,但这其实也正说明其小说创作的登峰造极的境地。不要小看文艺作品对人的影响,我虽然没有对莫言的小说产生特别大的震撼,但当我第一次看完石黑一雄《别让我走》小说改编的同名电影时,我差不多有四年的时候没有从那部电影营造的疼痛绝望感中走出来,在那四年里我避免看一切和那部电影有关的任何东西,包括三位主角演的电影。

如果说莫言有“罪”的话,那他的“罪”就是作为一名作家、做得太好了,好到连诺贝尔文学奖那样的奖项都无法囊括他的成就与悲天悯人的情怀。虽然他的作品也许刺痛了一代人的神经,但这并不是他的错,而要我们没有负担、心怀从容地接受他,也许真的要从我这一代人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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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狗子、子木年华、郑庄公等人赞同

莫言的作品是很奇怪的,奇怪就奇怪在,上层褒奖,所以莫言的作品不但没被封杀,反而拿遍了国内各种文学大奖;文人作家力推,所以文学界言必称莫言,小资文青更是将莫言的作品视为圭臬;资本力捧,所以各路媒体纷纷为莫言站台;国外认证,所以莫言获得了诺贝尔文学奖。再加上莫言声称,他的作品来源于生活,真实反应了下层人民群众的生活面貌,而且更是放言“如果谁想用文学来粉饰现实,如果用文学来赞美某一个社会,我觉得这个作品的质量是很值得怀疑的。我有一种偏见:我觉得文学艺术它永远不是唱赞歌的工具,文学艺术就是应该暴露黑暗。”可以说,莫言各种buff叠满,简直毫无破绽。可是偏偏bug出现了,就是这样一个全方位无死角的作家,他的作品自诞生以来,就遭到了源源不断的不知天高地厚的“乌合之众”的批判,而且这种批判不但没有随着时间消退,反而愈演愈烈,更令人称奇的是,这些“乌合之众”,正是莫言作品中“来源于生活,真实反应了下层人民群众的生活面貌”的下层人民的后代,换言之,莫言试图描述和代表的底层阶级在批判莫言,而既得利益阶级在鼓吹莫言!这种奇事的发生,一定有着深刻的原因。其实也不奇怪,这个世界上最不容易掩盖的,就是自己的屁股,所谓有人的地方就有左中右,人会

去赞同代表自己利益的人,反对和自己利益冲突的人。说来说去,大家不愿意被莫言代表,好比莫言说,《丰乳肥臀》是献给天下母亲的,谁愿意自己的母亲被代表是谁的事,但很多人是不愿意被代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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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过一本写当时的书,是内参,里面有个案子一群人烤火,有个年轻人放了个屁,大家哄笑,年轻人脸皮薄生气说:再笑就打死你们。

该事件共致几十人死亡,几百人致残。

--斗殴发展成群殴

--不是斗殴,是年轻人说要杀人,被拉去审问,招了,但是你要杀这么多人,得有个团伙啊,继续审问,招出同伙,审问同伙,招出更多同伙,审问同伙的同伙,招出更多同伙……

死和残是审问的效果

--魔幻小说都不敢这样编啊,还是现实魔幻点

--夸不夸张我不知道,我知道的是那时候每个地方每个月都有biubiu 指标,要凑数,小罪变biubiu

--那个年代确实可能

--Yd,我家门口一个人饿急抢了3毛钱,biubiu ,家里长辈告诉我的

--你去问你的父母啊,他们知道

--呼格案,报案的被当成凶手毙了。

--您还别说,我真相信您说的话,因为我在《南方周末》上看到过这事的文章,好像叫做《关天屁事》。

--应该是这件事,这件事太离谱了 https://bushzone.com/article.php?t=iTTEJQncWKuy

--感谢分享,一口气看完了

--所以说,不是作家太魔幻,现实比作品还魔幻。。。

--集体不正常

--KSWP:这个故事我看过,一看就是公知们编造的谎言故事。你想想,一个地主的子弟,怎么敢如此狂言杀人呢,他当时早就是黑五类了,哪还有他这个地主子弟说话的份呢?全都是1980年之后的知识分子们编写的档案。请参阅我刚刚证明的《刘学保一案》?全都是1980年之后编写的。

--这是有档案可查的事。

--当时全国这么多人,你能保证每个人想法都一样?

--KSWP:至少全国人民与专家的想法不一样。

--你能代表全国人民还是专家?

--一边去!

--来了,人家有地方有人名有受害者,你一张嘴就说是假的,[飙泪笑]请你出示证据,

--我可以做,你不能写。你写就是罪大恶极!

--一个老头,走路上突发疾病倒地上了,周围热心群众自发照顾,还帮忙联系了救护车。结果送到医院,随身物品一查发现居然是臭老九,就把人晾在走廊里等死了。

--京剧大师荀慧生和奚啸伯就是因为类似的原因去世的

--这么说吧,要是放开来写,以后诺贝尔文学家就没有外国作家的事了

--不需要达雅,只要信就够了,事实陈述就已经很惊悚了

--确实。很多文学作品不需要太多的修辞,用冷静的笔触写动人的故事,反而更能让人揪心。

--江东:要说呢,每个人都有过头上被蚊子咬,脚上长包的经历,但如果有人刻意把这个收集起来,告诉别人,他就是一个头顶长疮,脚下流脓的恶棍,这就非蠢即坏了。

放大局部,每个人都可以被塑造成恶棍,

只关注小事,每个人都可以被宣传成天使。

不管有意或是无意,

莫言干了前一件事。

--人可以犯错误,但必须得认错,并且深刻地反省。

但犯了错误,一笔轻轻带过,以“出发点是好的,好心办了坏事”一言以蔽之,这让人如何不愤怒?

无论是谁,犯错不深刻反省,最后都是被干死。

--无数条人命在你眼里就跟蚊子叮咬一样不痛不痒?你有没有人性!

--死亡数百人的事件,是蚊子咬的包?这案子就离谱,你这评论更离谱。

--但凡你亲身经历一次,你就知道是不是个案了。

--你说话的时候,舌头上都起包了,可你仗着舌头硬,就非说是个案。

--你说的是七点钟播的国际新闻吧

--我会在我作为一个人的时候开心,而不是耗材,一个基数,一个供养者

--“他就是一个头顶长疮,脚下流脓的恶棍”是你个人的价值判断。那个时代害了无数人是大家的事实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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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8年年底,大规模的上山下乡运动进入第十个年头,全国下乡与支边的知青总数已高达2000万人,实际尚在农村或边疆接受“再教育”的还有1000万。

全国的知青大致分为两类:一种是插队落户,与农民杂居在一起的,他们同农民一道挣工分,自食其力,如遇机会,可以被抽调回城。另一类便是支边的生产建设兵团的知青。他们名义上是兵团战士,过着半军事化的集体生活,享受微薄的工资,但不能招工回城,也不能招干,这样的知青有200万人,占全国知青的五分之一。

由于兵团知青大多是1969年前后从京津沪及部分省会城市来到边疆的,年数长达七八年以上,常年生活在条件艰苦的基层连队,看不到前途,无法改变自己的命运,所以他们要求返城的愿望比插队的知青更迫切,更强烈。然而,粉碎“四人帮”两年过去了,国家的整体情况在好转,唯独知青的生存状态未得到根本改善,这就必然导致他们对有关政策强烈不满。一些了解知青尤其是兵团知青内情的人不无忧虑地说:“知青状况如果不从根本上加以解决,我看迟早要出乱子!”

果然,就在1978年的年底,震撼全国的云南知青大返城运动爆发了。

导致这次运动的一个前提原因是,这年秋天,全国上山下乡工作会议在北京开了40多天后,经过激烈的争论,最后形成了一个决议,即《知青工作四十条》(以下简称《四十条》),这个决议不仅肯定“文革”以来上山下乡工作取得了“伟大成就”,而且强调指出今后仍然要“有计划地动员城镇知识青年上山下乡,与工农相结合”。

这个《四十条》里还明确规定,今后农场(兵团)知青一律按照国营企业职工对待,不再列入国家知青政策的照顾范围。正是这一条,彻底破灭了滞留边疆的200万兵团知青的愿望。他们不仅为边疆建设贡献了整整十年的青春岁月,最后却连回城的权利都给剥夺了!

西双版纳橄榄坝农场七分场的上海女知青徐玲先之死,成为这场大风暴的导火索。

徐玲先分娩时难产,而此时农场的赤脚医生却喝得大醉,结果母子不幸双亡。消息很快便传遍了整个农场,闻讯而来的知青络绎不绝,将停尸房围得水泄不通。他们个个挽着裤腿,戴着黑纱或者小白花。

这些知青一开始只是无目的地议论,转而便有了最初的动议,要农场领导同意举行追悼会,要求对造成徐玲先母子死亡的人员进行严惩,后来又提出一些改善知青待遇和医疗卫生条件的要求。于是,这一由女知青之死引发的不满情绪,迅速演变为针对知青普遍命运的反抗行动。

在与农场僵持了两天后,知青们不得不采取了另一种极端做法。他们抬着徐玲先的尸体,踏上了前往西双版纳州府景洪的大路。

云南省委紧急指示:要多做工作,不要激化矛盾。一位中央领导也为此讲了话。全国各建设兵团、边疆农场都接到上级有关部门的紧急通知,加强了对知青动态的密切注视,以防出现连锁反应。

知青向西双版纳州委提出了三项要求:

第一,惩办肇事医生,追究其法律责任;

第二,改善农场的医疗卫生条件,保证今后不再发生类似事件;

第三,给死者开追悼会,追认烈士,优抚死者家属。

然而,这种并不过分的要求,却没有得到州领导的认可。于是,知青们在景洪抬尸游行,围观者不计其数。

第四天,领导们终于出面了,他们带来了上级的有关答复:第一,对肇事医生严肃处理,追究责任;第二,徐玲先享受因公死亡待遇,同意开追悼会;第三,进一步落实知青政策,责成农场尽快改善医卫条件,并统筹解决知青生活中存在的多方面的问题,等等。知青的要求基本上得到了满足。

然而,当这支请愿队伍退出景洪时,他们却在路上遇到了另一支知青队伍。这是一支罢工的大军,他们打出的两块横标上写着两行惊心动魄的大字:“知青要做人!”“知青要回城!”

领导这次知青大罢工的是一名上海籍知青,叫丁惠民,出身于知识分子家庭。

丁惠民对一些犹豫不决的知青说:“你们情愿当一辈子知青吗?现在命运就握在我们自己的手里,你要么一辈子当知青,要么横下一条心,除了回城,别无选择!《国际歌》唱得好,不靠神仙皇帝,全靠我们自己救自己。想一想十年青春付之东流,你们还等什么?”

不到一周,景洪农场12个分场的知青都被串联起来,成立了“声援橄榄坝知青领导小组”,通过宣言,丁惠民被推选为总指挥。这一事件令云南省委十分头疼,立即派出省、州联合工作组,与罢工的知青进行了一次正面接触。

省、州工作组的领导们摆出一副官架子与知青代表见面,居高临下地说了一番劝导的话,使得知青们十分不快。丁惠民看出这些领导人并没有诚心,便突然提出一个让他们为难的问题:“各位领导,我有一个小小的问题需要你们回答,你们是不是可以向我们交交底,你们的家里都有几个子女在乡下当知青?”这个问题让领导们目瞪口呆。确实,他们中间没有一个人有子女此时还在乡下当知青。领导们发怒了,对着丁惠民和其他知青谈判代表拍桌子,大声斥责起来。

知青罢工代表立即全体退场,表示抗议。

也就是在这罢工的关键时刻,中央知青工作会议在北京闭幕了,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把会议决议播发后,犹如在火堆上又泼了一瓢油,知青们的愤怒更加强烈了,要求回城的信念更加坚定了。

1978年12月14日,罢工知青向州委正式提出北上请愿的要求,并在未获同意的情况下,强行组队北上。冲突再次迅速升级,又一轮斗争开始了。

在北上请愿团成立大会上,丁惠民讲了话:

我们的目的是代表云南农垦十万知识青年向党中央、国务院负责同志当面呈交请愿书,并作口头汇报,反映十年上山下乡道路存在的错误和问题。我们唯一的宗旨和使命,是将全体农垦知青的最高心愿———大返城的要求转达给敬爱的华主席、邓副主席。我们的要求是合理的,是顺应党心民心和历史潮流的。我们坚信党中央在了解农垦知青真实情况后,是会同情和理解我们这一正当要求的。

经过一番较量,知青请愿团战胜了省、州工作组,顺利到达昆明,正式进驻云南农垦总局招待所。

云南省委派人会见了知青代表。省委某领导并没好好看《请愿书》和《北上宣言》,瞄了一眼便交给了秘书。然后他却郑重其事地指出,知青们赴北京请愿的做法是错误的,并向他们转达了中共中央办公厅的一个电话指示:“云南省委办公厅并转知青代表请愿团,中央原则上不同意你们来北京。希望你们立即返回农场抓革命促生产,并配合当地党委做好落实知青政策的工作。”

省委这位领导的脸上现出严肃的表情,口气严厉地接着说:“同志们,你们必须立即停止一切不利于安定团结的错误行动,无条件回农场去,抓革命促生产,否则你们就要犯更大的错误!”

几个知青代表小声地耳语了几句后,丁惠民站起来宣布道:“请领导同志转告中央,我们肩负云南边疆十万农场知青的重任赴京请愿。我们的决心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12月28日下午,知青北上请愿团近百名代表,打着旗帜,义无反顾地踏上铁路路轨,在昆明火车站以东两公里处一个叫做羊方凹的地方集体卧轨示威,致使当日应由昆明开出的数十对客运和货运列车受阻;昆明连接京沪、京广、陇海干线的铁路大动脉中断。

消息传出,全国为之震动,数以千计的昆明市民和学生冒着严寒,纷纷赶到羊方凹围观。当天晚上,省、市委组成工作组赶赴卧轨现场,进行说服劝阻工作。大批军警也奉命开进羊方凹,待命行动。

60个小时过去了,铁路线依然中断,连秘密开往中越边境的军用列车也不得不停在那儿。

3天3夜后,云南知青大卧轨的严重事态终于惊动了北京的最高层。

12月31日凌晨,北京方面电告云南,同意知青请愿团赴京反映情况,但人数须限定在30人以内。

喜讯传到羊方凹,响起了一阵欢呼声。欢呼后,知青们又抱头痛哭。他们终于用自己的行动震动了北京,换得了应有的一份权利。1979年1月2日,刚下过一场大雪的北京火车站迎来了这批衣衫单薄的云南知青。丁惠民在月台上左右张望了一番,没有任何人前来同他们接洽与中央首长见面事宜。他心里被这种怠慢与冷遇暗暗地激起了一团火,于是下了命令:“全体集合,打出我们的旗帜,列队前进。目标,人民英雄纪念碑,出发!”

30位皮肤黝黑、衣着不整的男女知青,风尘仆仆、表情肃穆地列成两队,踏着吱吱作响的积雪,朝着天安门广场走去。一面皱巴巴的大旗在刺骨的寒风中猎猎作响,上面醒目地写着“云南农垦知青首批赴京请愿团”。

一连两天,越来越多的北京市民、知青家长和从各地回家过节的知青,纷纷赶到广场来声援云南知青请愿团,食品、饮料和御寒衣物堆成了小山。许多外国记者咔咔地按动快门,把关于中国知青的新闻发往世界各地。

1月3日下午,两个穿中山装的中年人分开人群,走到知青跟前。他们掏出工作证自我介绍后说:“对不起,哪位是丁惠民同志?请你们随我们先到招待所住下,中央首长明天接见你们。”

云南知青赴京请愿团代表终于等来了中央首长。国务院副总理王震和民政部部长程子华听取了知青代表关于边疆农场存在严重问题的汇报后,说了许多感慨之言。首长的话说得很诚恳,很感人,对知青们有安抚,也有鼓励与小小的指责。

对于上山下乡的道路正确与否,首长们没有评说。他们只是让知青们回去后,“把生产搞好,把公共食堂办起来,把猪喂起来,还可以养鸡,养鸭,把菜也种好……你们要在那里安家立业,以那里为家,创造新乐园……”首长最后语重心长地说:“你们是新时代的人,眼光要放大一些,远一些,我们把希望寄托于你们。你们的意见,我们负责转达给党中央。中央已经派农林部副部长、国家农垦总局局长到你们那里去。你们回去后要帮助农场某些干部转变作风……”

会见后,首长与知青代表一一握手,最后,还直呼其名地把丁惠民留下来,嘘寒问暖。

1月24日,丁惠民等3名知青代表以个人名义致电王震,以检讨的口吻说了一些话。

没过几天,中央首长接见云南知青代表的谈话,以及知青的检讨电报同时刊登在全国各家大小报纸的头版头条。

就在元旦过后不久,云南省的一个工作组来到勐岗农场,要在场部召开知青代表大会。

工作组的组长是省知青办的副主任,一位两鬓斑白的老干部。他走上台后,看了下面一眼,然后念起了讲稿:“国营农场广大青年职工同志们,战斗在农场生产第一线的广大青年工人、干部、党团员同志们……”

下面的知青一下子愣住了:“你再念一遍,开头那句是什么?”

副主任没有听出台下人的话中之意,把开头那句又念了一遍。台下顿时哗然,会场一下子如开了锅似的沸腾起来:“知青就是知青,你们搞什么鬼?怎么干了十年,连知青也不是了吗?……”

会场大乱,知青们情绪激愤,有人当场痛哭起来,更多的人则冲上台去质问副主任。副主任这才知道自己的头一句话便出了问题。可是,面对质问他还强辩说,这是中央最新的《四十条》里规定的,自己没有说错……

事关自己的切身利益,见过大世面的知青指导员龙胜云忍不住站了出来,他的一番话很快赢得了众人的支持:“知识青年同志们,战友们,我们的真实身份是兵团知青,我们是响应党和毛主席号召,到边疆来上山下乡插队落户,而不是来就业找工作的。这是问题的关键所在……现在兵团撤销,‘文革’也结束了,为什么还有人任意篡改我们的知青身份,剥夺我们落实知青政策和回城的权利?《四十条》是不能接受的。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不管什么人讲的话,哪一级领导的指示,如果不尊重事实,不遵循马克思主义实事求是的原则,我们都不能接受!”

很快,新的知青罢工潮又掀起了。

此时,有一行自称中央调查组的六人小组到达了勐岗。

勐岗农场的知青对中央调查组人员给予了最高规格的欢迎:成千上万的知青迎出农场几公里,在公路上夹道欢迎。农场大门口搭起了鲜花牌坊,插起彩旗,横幅标语大书“欢迎你,北京来的亲人”。

每一个知青都很激动,因为他们相信,当中央调查组了解到农场知青的实际情况后,《四十条》里不公正的条款就一定可以改变。

调查组人员心里却不安起来。他们的使命不是来解决问题的,而是来宣传《四十条》,解释有关文件的,只是借调查走走过场。更麻烦的是,他们并非真是从北京来的。

发觉受骗的知青们怒不可遏,有许多知青甚至要冲上台揍这些冒牌的中央调查组人员。好在罢工指挥部紧急决定,将冒牌调查组的人护送出会场后,便将他们驱逐出境,才没造成更大混乱。

罢工指挥部决定即日起罢工升级,并通电中央和省委,如果真正的中央调查组3日内不到勐岗农场并答复知青的要求,勐岗农场知青将进行共和国历史上规模空前的千人大绝食运动。

他们提出了一个口号:“不回城,毋宁死!”

3天很快就过去了。1月23日晚上7点整,通电的最后时限已到,中央调查组依然杳无踪影。

当晚9时,首批参加绝食的男女知青,共计311人,在场部露天会场集合,经过庄严宣誓后,一一进入绝食现场。

他们宣誓的方式很有中国特色,每人一碗酒,歃血为盟,然后齐刷刷跪下,面向家乡,右手握拳,誓言铿锵。这种悲壮古朴的宣誓仪式,让当事者与旁观者都不由自主地涌动起一股壮烈之情。万余名知青为进入绝食场地的壮士们送行,一时间泪飞如雨,哭声恸地。

几分钟后,一份事先拟就的电报稿通过电话传到县城邮电局值班室。以后,每隔两小时,勐岗农场知青以罢工指挥部名义向当地县、州、省委以及北京通报一次绝食现场情况。

就在知青开始绝食时,中央派来的调查组一行数人向勐岗急速奔来,领头的便是调查组组长鲁田。鲁田是农林部副部长兼国家农垦总局局长,还兼任着国务院知青领导小组副组长,是一位从抗日战争的烽火中走过来的老干部。

他在年初便接到中央领导同志的指示,到云南调查并妥善处理农场知青大罢工的非常事件。他先去了西双版纳,在那里亲眼目睹边疆农场的落后与混乱状态,感慨不已。

在橄榄坝农场,知青们给鲁田做了一锅“鲜鱼汤”。那所谓的“鲜鱼汤”,只有汤没有鱼,味苦涩,腥臭扑鼻。原来知青将河里长满绿苔的鹅卵石取来下锅熬汤,还给取了个好听的名字“鲜鱼汤”。那里的知青一年至少有一半时间要吃这样的“鲜鱼汤”!

鲁田看到那些低矮潮湿的草房,屋顶发黑,漏了许多窟窿,屋里的墙角和床底下竟然长着一簇簇的野蘑菇。就在这样简陋不堪的屋里,每间同时住着两对甚至更多的男女知青,他们大多属于未婚同居,有的人孩子都有两三岁了……

在勐腊农场,鲁田看到一群男知青脱下上衣,裸露出累累伤痕,那是在兵团工作时被打的永久纪念。他得知一个统计数据,知青中伤病率高得惊人,贫血接近百分之百,营养不良达百分之百,患胃病、肠炎、风湿性关节炎等急慢性疾病的达百分之百,另外女知青患痛经与月经不调等妇科疾病者近百分之百。更可悲的是,知青中非正常死亡率逐年上升,自杀率高居各项死亡率之首……

这就是全国知青生存环境的一个可悲的缩影。知青上山下乡到底有多少价值,是否成功,今后还真要再坚持搞下去吗?鲁田想起,全国知青工作会议上,中央主要领导多次到会表示,坚持要按“既定方针办”,坚持上山下乡的正确道路决不动摇,会议产生巨大矛盾,最后才勉强通过了那个决议。

鲁田也听说了,最近北京流传着邓小平一句不无幽默的话:“我们花了300亿,买了三个不满意:知青不满意,家长不满意,农民也不满意。”鲁田想,小平同志的话绝非出于偶然,这也许正是那位大智大勇,经历过许多次风浪的老革命家放出的一个意味深长的试探气球。

应全体知青的强烈要求,调查组与知青见面大会立即在山坡的露天会场举行。中央调查组的首长被请上主席台就座,罢工指挥部成员坐在台下知青队伍的最前排。

放眼望去,会场与山坡上黑压压的知青少说也有三五万人,主席台就像一座孤零零的小岛,被知青的汪洋大海包围着。鲁田的脑子里冒出一句古话:“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当他走上讲台,说出第一句话,也就是按规定把知青称为“青年职工”时,台下便咆哮起来:“我们不是青年职工,还我知青!”

鲁田有点发急,但他必须按中央的指示,“妥善解决”此事,便对着话筒苦口婆心地劝慰起来,从罢工的危害讲到中央的决议,试图唤起人们的理智,让他们耐心等待将来的好前景。

台下的知青不想听下去了。知青罢工副总指挥、北京知青吴向东走上台,拿起话筒,才说了首句“北京来的首长同志们,我亲爱的知青战友们,兄弟们,姐妹们---”喉咙便颤抖了,话不得不停顿了下来。

台下一片寂静。鲁田站在旁边,有点儿不知所措。不自觉产生一种不祥的预感。

吴向东终于又开口道:“我,吴向东,1969年下乡的北京知青,今天站在这个讲台上,当着我的故乡北京来的首长和亲人的面,当着我患难十年的知青朋友的面,说几句公道话。请你们记住,这是一个30岁男知青留给这个世界的肺腑之言。说完这些话,我想我从此问心无愧,因为我已经尽了我的最大努力来报答大家的信任。”他尽情诉说了知青的种种苦难与不幸,讲出了一代知青的心里话,说出了大家要求返城的迫切愿望,最后,说:“在我的发言即将结束时,为了捍卫一个真正的知识青年,一个有血有肉的人的尊严,也为了拒绝刚才强加给我的'农场青年职工'的不真实身份,我决定以最后的方式来表达我的抗议!”说完,他转过身,面对全体调查组成员,从裤袋里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一下子就切开了手腕,刹那间指头粗的血柱有如喷泉般喷涌而出,不等人们清醒过来,这位勇敢的知青便面带微笑跌倒在地上了。

响着凄厉警笛的救护车将伤员载走了,会场已无法平静。鲁田早已老泪纵横,他决没想到,现行的知青政策会对知青伤害得那么深那么致命。他几乎有了一种身为刽子手的负罪感。

他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向讲台,对准话筒说:“我要郑重地、负责地和全心全意地为了刚才的话,也为了那个不公平的称呼向你们道歉。我这里正式向你们说一声:你们,知识青年同志们,你们辛苦了!”

台下的知青猛然爆发出了长达十几分钟的掌声。

接着,鲁田告诉台下的知青们,他也有两个在农村插过队的孩子,他被打倒多年,去年才重新出来工作。他了解也能理解知青的苦难与迫切心情,但还是要请大家耐心等待一阵,让中央有个全盘考虑分批解决的过程……

然而,知青们不想再一天天一年年地等待下去了,一个身患严重心脏病的四川女知青,慢慢走上台,突然一下子跪倒在鲁田面前,大哭起来:“伯伯,伯伯,救救我们吧,救救我们这些可怜的人吧……”

女知青的哭声与话音,引起了台下数万知青的共鸣,他们一起对着台上的中央首长,齐刷刷地跪下来,哭得石破天惊,大地颤动!

鲁田大恸,泪流满面,不能自已。面对眼前这个女知青和台下数万长跪不起的知青们,他感到自己肩上如同压着一座泰山,难以承受之重。

他慢慢扶起女知青,面向话筒说道:“知识青年同志们,孩子们,你们起来吧,我决定,现在就通过电话向党中央请示,反映你们的回城愿望与要求。”这位老人决心冒着政治生涯中的最大风险,挺身而出,为苦难深重的知青们请命了。

凌晨5时许,经过十几个小时的长途通话,满脸倦容的鲁田重新走进了会场,登上主席台。他对着话筒,用略带嘶哑的嗓音对着下面静寂中的知青们说:“知识青年同志们,现在让我负责地回答你们的问题。首先,我希望所有绝食的同志立即恢复进水进食,全体知识青年停止罢工,返回原单位抓革命促生产。因为中央领导同志已经明确表态———知青同志们,你们的合理要求是应该得到满足的!”

一阵窒息般可怕的静寂后,全场爆发出惊天动地的欢呼声,疯狂的跺脚、鼓掌声,歇斯底里的号啕大哭声。许多知青冲进绝食现场,把他们的英雄高高地抬起来,抛向空中。

返城的大门打开了。国务院批准了知青办的一个包括“六条”办法的请示报告,于1979年1月下旬下达各省市自治区。“六条”大致内容如下:

其一,积极办好农场,尽可能地把知青稳定在农场中。这是前提,但也是一条不现实的前提,几乎等于虚设。

其二,需要商调回城的,可以参照以往办理病退、困退的规定。

其三,城镇职工退职退休后,可以招收其在农场的子女。

其四,从国营农场参军的知识青年,从1979年起,退伍复员后可以回父母所在地分配工作。

其五,城市招工时,允许到农场商调本市下乡知青。

其六,上海郊区去云南农场的青年,本人愿意回原籍社队,可以允许。

1979年2月上旬,云南召集北京、上海、成都、重庆、昆明等市有关领导商讨如何落实国务院“六条”的精神。此消息很快在云南垦区各农场传播开了,知青们闻风而动。很快,知青返城大风暴就从云南蔓延到了全国。

上山下乡运动,就此宣告终结。

邓贤《中国知青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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